正月初六安徽六安之旅：与木鬼大师共赏中国气势大山水画作

正月初六去安徽六安见荣伯，荣老弟在“八大碗”酒店把朋友们都叫来，大家都到齐了，彼此互相问候。这些人都是志同道合的人，忽然一位留着长发、长着白胡须、面容却像孩童般的“长者”轻盈地到来。人们喊他木鬼，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，正月里刚开头就喊人家“鬼”，可木鬼好像并不在意。我给正在中央美院上油画高研班的刘艺展示我的油画新作。鬼转到我左侧一旁，目不转睛地盯着，一会儿还发出赞叹声。人们介绍他是画中国水墨画的。我便打开电脑中我的综合绘画《中国气势大山水》，请他观看。他逐一欣赏过去，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，还不时在电脑屏幕上指指点点。他笑起来很有磁性，甚至很迷人，有点像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。细看之下，其实他年龄并不老，也是同年之人。我称他为大哥，他笑得更灿烂了。他笑眯眯地对我说：“我们在一本画册上见个面，是《中国当代艺术文献》，那本是蓝色封皮的，之后我就没再参加。”我的画看完后，他突然给你做了个“鬼脸”，特别逗人发笑。接着他忽然问我：“可以上网吗？”我回答可以，他让我在“百度”上输入“宦栋槐”。原来“木鬼”真正的名字叫宦栋槐，把名字最后一字拆开，槐就是“木鬼”。在百度上搜索“宦栋槐”，出现了很多关于他的词条，还有有关他的评论和报道。他不让看那些文章，说：“那些没意思，看我的画！”找到他作品的网页面，此作品属于典型的中国文人画一类。很好，很大气，很有功力，很有内涵。正如一位美术理论家所言：画家宦栋槐从古老的中国传统起步，进而走到了高扬自我的现代精神之门。蜕变并非在一夜之间完成，这是一次漫长的精神之旅，迷茫与痛苦、执着与狂喜始终伴随着宦栋槐这一心路历程。

他的形象本身极具故事性。酒逢知己时，美酒助兴，片刻间他便开始大谈在北京的趣闻轶事，从这能明显看出他是老北京。他喝酒的动作颇具戏剧感，因为他坐在我的右侧且紧挨着我，常常把我吓一跳。三杯酒下肚后，他开始神思恍惚，发出一声闷吼，我被吓得猛然一惊。接着，他的酒杯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，整杯酒顺势倒入口腔中，随后他做了一个鬼脸，眯起眼睛，笑容瞬间消失，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，那感觉真是好爽！好动人！在这股“邪门”的力量驱使下，我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。他身上散发着古人的风范，或许这本来就是古士人、古高僧的重现。他有着独特的“质感”和“气场”，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“怪异”的老兄，并且他看我的眼光中也流露出一种磁场和柔情。餐后，他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家看看。他乘坐电视台吴老师的车在前面引路，我们的车跟在后面。我们跟着他的车来到两个小区，莫名其妙地转了两圈后又出来了。后来才得知，木鬼喝多了酒，连自己的小区都找不到了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木鬼的家在六楼，且是买六送七的那种类型。顶层是画室，我们一进入就钻进画室去看画。在六安见到木鬼这样级别的大画家，我感到很吃惊，这完全在意料之外。家里有大画、小画，还有镜片、立轴、卷筒画箱等，琳琅满目，昭示着主人“艺途长征”的艰辛。作为同行，我深知其中的甘苦，内心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感动，却没有吭声。画案之上放置着一幅刚刚完成的读书图，此图仿佛是他的自画像。他头枕着书，鼻梁上架着眼镜，手中择着一卷书，坦胸露肚，仰天躺在小船上，专心阅卷，仿佛置身世外。身旁有几只鱼雁，静默且若有所思。大片的布白充满着灵气，上面题有“莫道扁舟轻如叶，几卷残书已不贫”的跋语。这幅画造型奇妙，意境深远，颇有古人风范，我十分喜欢，心中暗暗叫好。未曾料到，木鬼兄早已将其看在眼里，拿了印章盖好，请求我“笑纳”，之后又找出一本书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：“我是中国画家中最伟大的作家，有时间看看。”我双手接过一本名为《有多少北漂可以重来》，这本是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。看到它，我联想到自己也曾是北漂一族，于是请他谈谈。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，喃喃地说道：“我是失败者啊！”然后旁若无人，铺开纸张，研磨颜料，泼洒墨汁，纵横驰骋，大气磅礴，尽情抒发酒兴，一边颇为骄横地说道“这水墨随便我怎么玩”，其技艺确实如同杂技般娴熟得令人难以置信，“兴来洒素壁，挥笔如流星”正是他真实的写照。他或许与古时文人有诸多相同之处。他那充溢的灵气，那郁郁的人文气，那燃烧的酒气，甚至还有那一点邪乎气，都在酒后尽情地、畅快地喷洒在纸上。酒气熏天，才华横溢，仿佛空气都在燃烧。看来此翁颇有太白遗风，与木鬼喝酒时，不知不觉内心就与之产生碰撞，与之豪饮，宛如遇到故人。想当年，竹林七贤也不过如此，大块天地赐予我文章，烈酒赐予我丹青，情趣十分盎然！似乎木鬼的艺术生命力需要在“酒鬼”的参与下持续地澎湃起来，不断地爆发其鲜活的力量。 似乎木鬼的艺术生命力需要“酒鬼”参与其中，从而不断地澎湃，不断地爆发其鲜活力。 似乎“酒鬼”的参与能让木鬼的艺术生命力不断地澎湃和爆发其鲜活力。

六个长髯醉翁模样与木鬼兄弟相似，他们在陈纸上被勾勒点染得跃然欲出。中间两位正在抚琴相视，陶醉其中；左侧两位拱手相向，说着酒话，似有所得；右侧两位仿佛烂醉如泥，却仍在硬撑着假寐，还在醉语呢喃。画完之后题跋写道：“六君子也，郑忠仁弟笑纳，木鬼酒后也！”我为此感到灿烂无比！他喝醉了还不忘我这个初次见面的仁弟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，缘分啊！

凌晨两点多的时候，我在合肥等候 4 点 50 开往南京的动车。在火车站，我开始阅读木鬼兄的著作《有多少北漂可以重来》。这让我想起了十八年前自己北漂的往事。诚如吾心山水先生在为这本书作序中所说：“一个有良心，有着中国式良心的画家，也许是寂寞的，是清贫的。但他应该是活得真正的大自在，大逍遥。”

想起有这样的话：“人不可能两次踩进同一条河流”。在这世界中，它宛如一个沙漠，而绿洲仅仅存在于你的知觉里。若要创造出那个具有觉知的绿洲，那么你就一定要去行动，一定要去付出代价，一定要去冒险。

我庆幸在庚寅年正月初六遇到了木鬼兄这样的画家。他极具人情味，有着浓厚的书卷气，为人坦荡、率真且可爱。他拥有深厚的艺术功力，能够独立思考，始终捍卫着艺术的尊严，是一位大写的、真正的艺术家。

他的姿态、鬼脸、懒散、长啸......

庚寅年正月初八凌晨于合肥火车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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